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浪呀嘛浪打浪。

[朱白/龙宇] 玻璃瓶子老汽水儿(2)

*RPS,不喜慎入,勿上升、发散。

*前文戳这里:(一)

*之前的被emmmm了,重发一下。



(一)

 

取景地在偏远的山区,很好的贯彻了导演当初势要“开荒”的精神。村儿里没有酒店和宾馆,只有镇上村委会的招待所,可那离他们拍摄的地点又过于远了,更何况就是一电影儿的拍摄,还兴师动众去住招待所?“怕人记者没东西写上赶着送‘材料’呢是吧?”伤不起伤不起,他就是个想拍电影的孩子,导演摸摸络腮胡,大笔一挥,租了附近的几户农家做落脚点,还能体验一把生活。“不都说体验派吗,正好儿,体验一下农家乐。”

 

“农家乐”体验场所是几间错落的平房,墙根儿没跟着水平线走也没排什么五行八卦,就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你家的门冲着我家的鸡窝,他家的窗户下是另一家的花儿。大晴天的坐在房檐下晒太阳,隔着黄土地扯起嗓门就能聊天儿。可惜今天是雨天,地上泥浆子一踩一个坑,不适合聊天儿。

 

一伙人齐心协力搬空了车的后备箱,导演顶着一脸络腮胡子拿棒棒糖去和人家里的小子讨近乎,成功的吓哭了摇篮里嗷嗷待哺的小闺女儿。小子接过棒棒糖很轻的说了声谢谢,举着糖球趴到摇篮边去逗妹妹。老婆婆朝搪瓷杯子和粗瓷碗里倒满了茶水请大伙儿解渴,老爷子坐在门边磕烟袋,工作人员里有老烟枪,拿着烟去敬老人家,老爷子笑豁了两颗门牙,接了烟夹在耳朵上,还是吧嗒吧嗒抽起了自个儿的烟袋。

 

穿堂风过,整个屋子里都很凉爽,白宇解了干渴就自告奋勇要去帮老婆婆准备午餐,随行的助理捧着瓷碗朝天翻了个白眼,白老师,我觉着您切个西瓜要比拿勺子现实。“后院的井里镇着西瓜的呀,”老婆婆端着笸箩打开了通往“新世界”的铁门。白老师灌了一口水,鼓着腮帮子咔哒咔哒在水泥地上踩出一串儿湿漉漉的脚印。朱老师接过助理手里的伞,又踩出了另一串儿脚印。

 

“龙哥你来看,真的有井!好深,我看不见西瓜。”

 

小小的凉亭下砌着一座井,白宇蹲在井边扒着往里探头,里头一片黑只能依稀看见些微水光,西瓜放在里面不会捞不起来吗?这得有多深啊。好奇宝宝的问题越问越偏,他反手拍了拍身边人的裤脚,问了句“龙哥你说有些剧里把人扔井里淹死,是不是真的?”后领被一只手拎起,白宇欸欸两声往后退。“瞎说什么,等会儿还吃不吃饭了。”哥哥你这脸色,吃了苍蝇啦?越来越皮,也是真没办法。叹了口气刚替人整好衣领,白老师又发现了新大陆。

 

“这是什么?好香啊。”

 

飞一般的速度,跳过地上横生的枝节和藤蔓,白宇扶着膝盖蹲到了菜地里。指着眼前一丛零星开着几朵白花儿的矮树发问,窗户那儿炊烟升起,老婆婆边翻炒着锅里的食材边扯起嗓门儿回答他,“那个是茉莉花的,再过几天就要开花啦。”那边是桃树,角落的是梨树,门口那棵很古老的树是银杏,“秋天好看的,好多人来我们这里看。”井边的架子上攀的是葡萄藤,菜园子里有各季节的时令蔬菜。老婆婆一一指点了方位,白宇挨个儿凑过去嗅了嗅摸了摸,还跳起来摘了个小灯笼椒。

 

祸祸完了菜地和鱼池,白老师坐在葡萄藤下吃葡萄。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传说,七夕节的时候在葡萄藤下能听到牛郎织女的相思泪。掏出手机来看看行程,今年的七夕节正好在行程里。“哥哥,你吃。”剥好了皮儿的葡萄送到嘴边,没有不吃的道理。但是,朱老师看了看圆润的葡萄,撇过去一眼,“又动的什么心思?”无事献殷勤,非那啥既那啥。

 

“啥呀,我给自己哥哥剥个葡萄还、还扯上什么心思?我心眼儿也忒多了。”

 

葡萄不由分说塞进了嘴,嗯,挺甜。朱一龙咬开果肉用舌尖剔出籽儿,噗噜一声吐了出去,这个地方有种令人舒缓的静谧,全身心都可以在细雨和微风里被揉开。旁边儿闷着不说话的人在用脚尖踢地上的叶子,嘴儿撅的怕是能挂上老婆婆灶台上的油瓶。他搓搓牛仔裤,到底是没忍住伸手捏住了那张撅起的嘴,还特意扶着脖子不让人躲。

 

“那要是没别的什么心思,北老师再给剥一个?”

 

“唔……唔,居、居劳斯,你学坏了。”

 

含糊不清的几个音节从嘴里挨个儿蹦出来,他手指没怎么用力,看起来像捏着一片儿小时候幼儿园联欢会时用来打节奏的响板。温热的呼吸喷在手心里潮乎乎的,白宇放飞自我在有节奏地张合着嘴唇,叫他想起了网友之前制作的一张何开心的表情包。

 

“近朱者赤。”

 

故意只把话说了一半儿,手指略微用力捏着嘴扶着脖子把还在“闹脾气”的人转向自个儿这边,北老师盯着还没撒开的手看了一会儿,眼睛眯起一个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的弧度。居老师下意识地想到那年夏天铺天盖地的“毛猴儿”,正准备给他捏成鸭子嘴,虎口一润,惊得他登时松了手,还顺带揪紧了白宇命运的后颈皮。

 

“嗷!”

 

得了自由的白老师学着蛇信子那样儿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朝他朱老师手上那道湿润润的痕迹挤眉弄眼。“近朱者赤,那近白者怎么样?”嘴角的弧,眼里不加掩饰的撩拨,压低的嗓音,还有这个自下而上的视角,“你飞过吗?”一行字自带语音从朱老师脑海里飞驰而过。他舔舔牙根,眯起了眼。

 

“近白者……”

 

鼻尖相互碰了一下,“戏精”上身的俩人面对面儿望着彼此,相视之间在一刹那将那些原本毫无关联的角色气质强行拉拢到了同一个时空。还真有那么点儿歌里唱的“一眼万年”的意思。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厨房里炒菜的响动可能连五分钟都没有,却像走完了那些不曾并肩的路。两双眼里掠过了各式各样的“他们”,终是定格成相互间最熟悉、最真实的他与他。

 

屋檐滴滴答答往下落雨,窗外挂着的用竹板削成的风铃当啷啷响。朱一龙笑弯了一双眼,趁人眼神迷蒙之际,眼疾手快把一颗什么东西摁进了还在雨里散发荷尔蒙的白老师嘴里。

 

“皮。”

 

事实证明,土生土长的葡萄,真挺甜。

 

 

(二)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儿。八百标兵奔北坡,炮兵并排北边跑。炮兵怕把标兵碰,标兵怕碰炮兵炮。“噗——”籽儿飞得老远,嘴里含着葡萄还能在大山里“出早课”,可见当年吃着棒棒糖说台词的利落功夫没丢下。

 

吃完了一颗又偏过头张着嘴等第二颗,朱老师挑着眉毛斜了他一眼,白老师“啊”的一声拖长了尾音抻着脖子等接葡萄。得,到头来还是把自个儿搁里头了。朱老师是好气又好笑,葡萄还得剥。一个投一个喂吃了得有那么三五颗,到第六颗时白老师照旧“啊”了一声,这回没葡萄了。

 

“等会儿要吃饭了。”

 

再说了,你不能一来就把人家里葡萄给薅光了呀,“到时候七夕只剩藤蔓,就听不见牛郎织女了。”白宇听见这话愣了两秒,随即很不文雅的翻了个白眼儿。合着自个儿那点小心思这人心里门儿清,还就捏着后颈皮要逗他。

 

“欸,真的是……”

 

说好的“反正最后我都会让着他”呢?男人都是大居蹄子。毫无自觉把自个儿也归进了“大居蹄子”框里的白老师扭过头去研究墙角里那棵桃树……还是梨树?反正是一分钟之内不打算去看他哥那张极具迷惑性的脸,尤其是眼睛,看一眼就完,他对此深有体会。

 

 “小白?”

 

听听,话里还带着笑,一点儿没有“反思”的意识。俩胳膊轻轻蹭了一下,白老师耸耸肩,没去搭理。牛仔裤在石凳上摩摩挲挲了一阵儿,朱老师胳膊贴着胳膊挨了过去,他家白老师仰着下巴还在观察角落的树,头往前一伸,白老师就朝另一边儿躲,活像是护着题板不让他抄答案的好学生。朱一龙盯着重新生长出的玫瑰花刺看了一会儿,直到“花瓣儿”开始微微发颤,才抬起眼笑了。

 

 “小白。”

 

他伸手去碰贴在身边儿的另一只手,小拇指刚刚挨上去白老师就“咻”的一下抽回了手。欸,这怎么说呢。朱老师眨巴眨巴大眼睛,试图以美貌取胜,可惜没人欣赏。手落回了原处,小拇指又挨上去,白宇又把手抽开,嘴角却绷不住悄悄儿提了一个弧,只一下就回归到“冷酷”的面容。眼睛大就这点好,捕捉细节杠杠的,晓得是没在认真生气,玩闹的兴致也就越发大。一个要捉一个偏躲,非要用点儿什么来形容的话,朱一龙觉着微博上那一连串猫咪的gif是恰如其分——生气了,手手不给牵的。

 

“小白……”

 

尾音儿就透着那么一股委屈,明晃晃的一点儿不遮掩,是晓得他一定会往这温柔的坑里跳。白宇一听这话,满脑子都是“巍巍委屈、巍巍不知道、不关巍巍的事”的著名的沈巍三连表情包——那能怎么办,你现下要把他往罗浮生和迟瑞身上套也套不进去啊,更别提傅红雪和连城璧。冯豆子就算了,脑瓜子疼。沈巍本巍的一些特质在某些时候很管用,尤其是对着曾经的赵云澜本澜而今的小白本白,那是双重的管用。

 

手刚一落下就被人抓住,还是十指紧扣那种。白老师往上挣了一下,被扣得更紧,两只手像葡萄串子似的坠在一起。那点儿佯装出来的气早呼啦啦拍着翅膀飞走了,人家都主动伸出圆手了,还想咋的?冷酷装不下去了,侧脸就差被人盯出一个洞,那洞肯定还和卡姿兰大眼睛一般大。用了个“相互嫌弃”的表情瞥过去,温柔一击命中,耳根子都烧起来。扭过头小猫洗了把脸,才挨挨蹭蹭挤到一处去坐着。

 

“我听说七夕的时候如果在葡萄架下听到了牛郎织女的泣涕声,许下心愿的话,有情人会永远在一起。”

 

“哥哥你还信这个啊?”

 

“以前不怎么信。”

 

肩膀相互撞了一下,白老师不甘示弱拿头顶了过去,发间好像落了个吻,又像是一片叶子飘过头顶。不知道,可能是葡萄成了精,在闹着玩儿。那你说,永远有多远啊?一辈子吗,还是两辈子?有银河那么宽,还是鹊桥那么长?

 

“大概很长很长吧,得走到白头才行。”

 

“像面面那么白?”

 

调皮。这回是真切的感受到了一个吻。他家朱老师是越来越知道怎么“对付”他了,往前的居居叹气还是有,叹完了气就等他凑上去的时候猝不及防来个“反杀”,最后再以一种混合了无辜、深情以及一点点笑意的神态盯着他,偶尔还抿抿嘴以增添些羞赧和纯良。要是再努把力红个眼角耳根的,不消人伸手他就嗷嗷往坑里跳。深谙此道的朱老师总是能把肚皮上的一点黑遮得严严实实。

 

我愿意懂得“永恒”两个字的意义,把悲壮的意味放入平凡的生活里,而做一个虔诚的人。[1]

 

某一年七夕之后,因为一句“寄给你全宇宙的爱和自太古至永劫的思念”[2],白宇读完了全集。深夜掩卷后,他在阳台上点了一支烟,外头夜已深,灯光零落,星辰寥寂。他也想拿出纸笔来写一封信,把所有的思绪全倒进去,又想去寻一方素帕丢到那人的口袋里。可他都没有。大男人的情绪多半能跟着烟灰酒水一起消磨干净,摁灭了烟后他卷起被子睡了一觉,第二天再看这本书,又只是一本书了。

 

能学以致用是件幸运的事儿,而在很长时间以后的某个场景里感悟到曾经看过的一句话,是快慰又惆怅的:终于明了其意,此时才明其意。后悔药是不存在的,好在岁月待有情人不薄,不至于叫俩人悔青了肠子还往肚里咽苦水。他愿意牵着这只手去读懂永恒两个字的意义,但不要悲壮的意味。够悲壮的了,他俩,还有他俩。白老师默默吐了一句陈年旧槽,脑袋在人肩上蹭了两下,嘿咻一声坐直了身子。这句话,他要很认真地说。

 

“你并不伟大,但在我心里的你是伟大的。”[3]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4]



Tbc.



[1]:出自《朱生豪情书全集》第[013]封:虔诚

[2]:出自《朱生豪情书全集》第[005]封:撒旦

[3]:出自《朱生豪情书全集》第[013]封:虔诚

[4]:出自冯延巳《谒金门·风乍起》



 @一川夜月  @xhdrdxf  @一颗小花生_  @帅不过三秒 来,让我们翻着情书说晚安。(巍笑.jpg)


2018-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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