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浪呀嘛浪打浪。

[朱白/龙宇] 玻璃瓶子老汽水儿(1)

*RPS,慎入,勿上升、发散。

*无逻辑的小甜饼,私设且OOC。

(一)

 

剧组的外景选在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山洼洼里。

 

“荒无人烟好啊,咱们就是去开荒的。”

 

导演挥着鼠标喊打喊杀,嘴上的烟灰啪嗒落到了键盘上。助理抽动了一下眼角,把一摞选景方案递了过去。这还是几经讨论后留下的可行性方案,那些不可行的方案早就淹没在烤串儿和啤酒的残渣里。这些地方,哪个最偏啊?“这儿。”导演扯过被泡面桶压住的地图扫了一眼,哟,是够偏的,连姓名都没有。

 

“就这儿了,整理好了就去发给咱的两位大爷。”

 

助理看了看那只架在膝盖上抖啊抖的脚,心说也不知道谁是大爷。

 

白宇接到剧组发来的行程表时刚参加完上一部电影的庆功宴。暑期档票房冠军,一群大老爷们儿吃喝唱跳兴奋得不行,姑娘们也跟着起哄,闹了个人仰马翻。他凭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推了好几杯递到眼皮子底下的酒,推不开的就哄,哄不了的就眉眼一弯,说“家里那位老师不让我喝酒。”有早年间就熟识的老友,嘴一撇饶有兴味地打趣:“不是说这事儿你说了算吗?”

 

“不不不,我喝不喝酒的确是他说了算。但火锅吃鸳鸯还是九宫格,我——的胃,说了算。”

 

呿,褶子都笑出来了。姑娘白眼儿一翻,没理会他眉毛乱飞的嘚瑟样儿,端着酒杯走了。

 

饶是再怎么推却,总有那么几杯酒是不得不咽下肚的,人情冷暖不凭天造,还得自个儿端着姿态周旋其中。出了门热风一扑,背上就沁出了汗,坐进车里冷气吹出了一个夸张的激灵。司机拧小了空调的风,助理摁下小半窗户给他透口气,矿泉水和行程表一起递了过去。

 

嗯?地方终于选好啦?我还以为他们打算平地起高楼,自己建一个呢。白宇咕咚咚灌了小半瓶水,文件夹摊开在膝头,最先跳进眼里的几个字差点儿没把他呛出个好歹。“咳、咳咳……这、千挑万选的,选这么个地方?”哦,导演说了,这儿最有气氛。“啊,确实,确实有气氛。”拍鬼片儿的气氛都够了。他聪明地没把这话说出来,捏着实景拍摄的那张照片,啧啧摇头。

 

合同是老早就签了的,双男主,讲一对继兄弟间你追我赶的爱情故事。放到现在已经不算是特殊题材,然官宣主角的那一天各大公司的程序员们仍旧熬秃了头——时隔数不清多少年后他又和另一位老师同时出现在了一部剧里,他是哥哥,他哥是弟弟。

 

“这角色选的,咋我还成哥哥了。”

 

“让你大我一头还不乐意啊?”

 

“你要是不笑那我可能就信了,现在就是嫌我老呗?”

 

“没,没嫌你。”

 

“嗯?那、那——”

 

“是真老。”

 

日子没法儿过了。

 

 

(二)

 

到达外景地时是个阴天,还飘了点儿雨,不大,毛毛细细的刚能沾湿头发。苍山点翠,云环雾绕,白宇钻出车门就敞开怀抱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自由的空气啊!白老师豪放地发声,一行人稀稀拉拉应和着,这边办交接那边搬器材,丢他一个人去自得其乐。

 

“套件衣服,山里温差大,别着凉了。”

 

肩头盖上一件外套,这触感很熟悉,哦豁,冲锋衣,黑的。白宇乐呵呵把手套进袖子里“唰”的一声拉上了拉链,反身抬手把他哥勾进怀里——身高差就只有这时候有点儿实际效用。

 

“我要是着凉了啊老师们肯定心疼死,尤其是我朱老师。”

 

“会心疼人”的朱老师打鼻子里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抬手去给人整理卷了边儿的衣领。山风自林深处来,前后左右茫茫一片都是朦胧中鲜活的绿。他们站在其中一座山顶上,朱一龙在车上时翻过地图,知道这里的海拔是眼前群山里最适中的,高处不胜寒,低处井观天,能找到合适的并不容易,人和物都是。

 

“冷不冷?”

 

白宇抬起下巴冲摇摇头,嘴抿成了猫一样儿的弧度,看起来像个春游时被分派了领队任务的、骄傲的小少年。胡茬儿软软的蹭过手指,为了确保造型,这些天家里的剃须用品都没怎么动,眼下留的有些过长了。他屈起食指去挠了挠毛绒绒的下巴颏儿,又摸了摸那片胡茬儿。白宇配合着发出了两声呼噜,头一歪自个儿送上了门。

 

俩人逗猫似的闹了一会儿,又相互整整衣领、拉链和被风吹乱的额发,肩靠着肩胳膊挨着胳膊站在那儿看远处的风景。盘山道蜿蜒曲折看不见头尾,半山腰处零星坐落着几户人家,廊檐屋顶皆不可寻,只见得炊烟袅袅破雾而出,偶有鸡鸣狗吠、鸟语啁啾。闹中取静,是一方别样天地。

 

“欸呀,夹岸高山,皆生寒树。好风光啊!”

 

回忆突如其来,像是行走在山道上见到了一丛盛开的花,连空气的流动都变得轻柔。朱一龙甚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是“这是什么?”后来又想,这是哪本书里的句子?寻寻摸摸却记起了当年看剧时屏幕上滑过的一行字,“与朱元思书”,对,当时的弹幕是这么科普的。

 

“怎么记这么清楚?”

 

白宇晃了晃手,把朱老师脸上从迷茫到怀念的神色尽收眼底,他朝人挤了挤眉毛,很是神秘:“那必须记得清楚啊,这句词儿当年可是在我印象最深刻的台词里能排前三的。”

 

“那另外两句是什么?”

 

“嘶……榜眼吗,”白宇扯着衣摆整了整身上的冲锋衣,从口袋里还摸出来一根棒棒糖,拆了包装后挺直腰背捏着糖棍朝远山处探出一只手,眉目间的神色平和又温柔。单凭这幅模样,还没开口朱一龙就已经意识到接下来要说的会是哪句词,可他也只站在那儿没动,静静地等着。

 

“你看,这世间山海相接,巍巍高峰绵亘不绝,就像是人生负重前行,永无停歇之日。要不然你就叫做——”棒棒糖转了向,塞进了还没回神的人嘴里,牙磕的一疼,朱一龙下意识张嘴含住了糖球,甜的,和之前一样的味道。白宇转了转还没松开的糖棍,笑眯了眼,“沈山海,如何?”

 

啪,胳膊上挨了一巴掌。你怎么这么皮!他哥咬着糖球越发的奶声奶气,皮小孩儿扯着嗓子喊了两声疼,生活不易的朱老师只好又去给人揉胳膊。

 

“那状元呢,是哪一句?”

 

这一句都只能排榜眼,他几乎在心里翻完了一整本“经典台词总结”,也想不到还能有哪一句能越过它,是“一见如故”,还是最后那个“赌”?又或者……

 

“你要是敢说是‘黑袍哥哥慢走’,我就——”

 

你就怎么样啊朱老师?得寸进尺的皮小孩儿把整张脸凑了过来,佯作讶异地从他耳颈处欣赏红霞漫天的美景。朱一龙捏了把手底下的胳膊,没什么气势地“训”了句“别闹”。

 

“当然不是这句,虽然这句也算得上是名台词吧,不过呢,我心里头的‘状元’要比这个好。就是戏里说这话的时候,对象不咋合适,现在对象在这儿了,我就再说一回。”

 

手指捏紧了冲锋衣的袖子,白宇低头看了眼攀在胳膊上的手,又朝四处张望了一番,大伙儿搬东西的搬东西,找屋子的找屋子,根本没人注意俩男主角什么时候凑一堆儿去了。他们站在一处众人看不太见的地方,背后是一棵很古老的树。白宇清了清嗓,像是有那么点儿紧张。“状元就是……”他拖长了尾音,朱一龙也跟着紧张,像是在等待一个奖项的颁发。

 

“男子汉大丈夫,爱就爱了,管他天王老子呢!”

(三)

  

温热的呼吸把耳根的红吹向了四面八方,白宇盯着他哥那愣到眼睛都不眨的表情看了两秒,又悄摸儿看了看人群,见没人注意,抻着脖子吧唧一口在朱老师脸上留了个水滋滋的印儿。亲完就跑,撩完就撤,朱一龙红透了一张脸回头找人“理论”时,白老师早啦啦啦哼着歌儿去帮着一起搬东搬西搬平衡车了。

 

脸颊不断升温的热度让那个亲吻尤为突出,现在要是抬手去摸脸又好像显得太少女了一点,他只好让山风吹干口水印儿,把一点儿也不浪漫的偷吻藏进心里去。地上有张糖纸,刚才白宇随手扔的,他弯下腰捡起那张金色的纸,用手指抚平边角的褶皱——现在没有能装进它的吊坠了,朱一龙觉着有些可惜。

 

他学着那时候的模样摸了摸胸口,自然是没有吊坠的,连项链也没带。隔着衣服有一个环形的硬物,小小的,是没有人会发现的小秘密。吊坠不会再回来了,沈巍和赵云澜也永远的留在了属于他们的故事里。而他自己,他看向不远处的人群——导演裤兜儿里插着剧本在跟工作人员讲明天的景该怎么布置,助理在苦口婆心地劝白老师放弃在坑坑洼洼的地上溜平衡车,白老师……白老师在举着胳膊冲他喊着什么,就好像他是一个因为某个目标而独自行走了很久的旅行者,白宇是他最后的终点和新的起点。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久到有些事情不提起甚至都不会被记得,在这个远离城市的山里,他记起了那年夏天有过的苦与乐。这是幸运的,有一个和你拥有相同过往和感触的人在你身边,在不经意间帮你挖出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美好,然后点燃它,在很久之后送给你一场分外熨帖的惊喜。

 

他和他一样,记着这些事,这很好。再好不过了,不是吗?

 

“居劳斯——居劳斯!你在那里搞莫斯!你带火机冇?”

 

白宇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个大喇叭,冲着他用一口塑料武汉话一声声地叫,旁的不论,教他这么久,“居劳斯”三个字儿总算是标准了。朱一龙摁了摁那枚环形的饰物,把糖纸收进了口袋。现在他要去夺下白宇手里的大喇叭,不然他接下来可能会冲着里头倒完所有的土味情话。

 

火机是没带的,但夏天的阳光被他收纳进了生命里,自此再也不必担心道路漫长。

 

Tbc.

 @一川夜月  @xhdrdxf  @一颗小花生_  @帅不过三秒 解决卡文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就是再挖一个坑。(面带巍笑.jpg)

2018-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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